當地時間6月25日晚，2019年法國女足世界杯第七場1/8決賽在蒙彼利埃莫鬆球場戰罷，中國女足以0:2負於意大利女足，止步16強。新華社攝

一場並不算意外的失利，讓中國女足的法蘭西之行戛然而止。0:2的結果，隊員們心有不甘，但主帥賈秀全坦言“我挺甘心的”。

這場1/8決賽的對手，已是中國女足從“死亡之組”拼出的最好選擇。在集體崛起的歐洲女足陣營中，意大利女足進步很快，但算不得一流。賈秀全說得直白，人生有幾個四年，這是我們晉級八強最好的一次機會。

回望歷史，意大利女足上一次躋身淘汰賽還要追溯到首屆女足世界杯，而從1999年后，她們甚至20年無緣世界杯決賽圈。中意兩隊過往7次交手，都是在友誼賽或阿爾加夫杯。最近的交鋒發生在2015年12月，但那時的戰績早已沒有太多參考價值。

就是這麼一匹歐洲“黑馬”，中國女足盡管竭盡全力，依然輸得毫無脾氣。打好上下半場“三板斧”，意大利女足在不是絕對機會的情況下，如願拿到兩個進球。中國女足的場面和數據佔據上風，卻敗給了心態和自身失誤。失球后中國姑娘拉出去對攻，但真正有威脅的射門並不多。

6月25日，中國隊球員古雅沙（右）在比賽中帶球突破。新華社攝

兩隊的世界排名隻相差一位，誰能抓住機會、誰少犯錯誤，誰就能笑到最后。顯然，意大利女足技高一籌。賈秀全賽后總結，這場球有的一拼，輸球的責任在於教練，隊員們盡了全力。“意大利隊員對抗能力強，能把射門轉化成進球，這是（決定）比賽所需要的技能。”

以往6次出征世界杯，中國女足總能從歐洲球隊身上撈取一勝。但此番從小組賽到淘汰賽，中國女足三戰歐洲隊伍，無一勝績。復盤比賽過程，姑娘們不缺拼搏和韌勁，所展現的意志品質更值得尊敬。但競技場上終究要靠實力說話，此消彼長間，中國女足與歐洲隊伍的差距清晰可見。

在本屆女足世界杯八強中，除了美國女足強勢依舊，其余7個席位竟然全部歸屬於歐洲球隊。這不得不令人慨嘆歐洲女足發展的蓬勃之勢，從中亦能窺探世界女足格局之變。

6月25日，中國隊球員李影（前）在比賽后。新華社記者毛思倩攝

“鏗鏘玫瑰”20年前達到巔峰時，世界上開展女足運動的國家寥寥無幾。立足於專業體系的中國女足搶得“先手”，又趕上一批好隊員，“體制+人才”的優勢全面施展。但進入21世紀后，越來越多的國家開始重視並投入女足運動，以歐洲為代表的女足職業化發展迅猛。當中國女足為生存步履蹣跚時，外面的世界早已劇變。

男足世界裡，傳統的歐洲五大聯賽堪稱翹楚。而女足俱樂部的發展一度並不均衡，德國、英格蘭、法國推進職業化如火如荼，西班牙和意大利稍顯落后。但近些年，隨著歐洲女足職業化的發展模式漸趨成熟，各國在財政資金投入、青訓體系建設、外援引進等方面都有了新突破。俱樂部的提升直接反哺國家隊，經過女足歐冠聯賽對球員的歷練，歐洲各隊的實力普遍增強。本屆世界杯上，歐洲五大聯賽中有4支女足國家隊闖入八強。

以意大利女足為例。該隊23名球員中，除了一名效力於馬競女足的“海歸”，其余22人全部來自本國聯賽，基本以尤文圖斯女足和AC米蘭女足為班底。盡管在歐洲賽場，意大利女足聯賽算不上頂級之列，但長期浸淫在職業化氛圍，國家隊積攢了厚積薄發的本錢。本屆世界杯至今，意大利女足已經攻入9個進球，創造歷史最好戰績。她們的驚艷表現，也引起本國球迷的關注，與巴西隊一戰的國內收視率甚至超過男足。

6月25日，意大利隊球員加利（前左）在比賽中射門得分。新華社記者丁旭攝

女足的可持續發展，如同期待鮮花的盛開，必須先從根莖葉的培育做起。歐洲球隊在本屆女足世界杯的全面崛起，充分印証了聯賽與國家隊的支撐關系。盡管女足聯賽如何生存是各國都要面對的問題，但從社會化到職業化的探索路徑上，歐洲已經走在了前列。

上屆世界杯之后，中國女足的生存環境逐漸好轉，俱樂部待遇有所提升，聯賽呈現一些新氣象。國家隊連續在亞洲賽場取得好成績令人欣喜，但隻有來到世界舞台，才能真正看清與領跑者的差距。正如賈秀全所說，世界杯給了中國女足以積極意義：不沉浸在過去的榮耀，而是從選材到后期訓練，再到技能，激勵我們更加努力。

6月25日，中國隊守門員彭詩夢（右）在比賽后離場。新華社記者肖藝九攝

在大賽中重塑自信，在失利中學會成長，中國女足需要這樣的寶貴財富。更重要的是，隻有看清方向，沿著正確的路子走下去，才能不走彎路、更快地追趕。

世界杯止步16強，中國姑娘們哭成了淚人，李影說“這是心碎的一刻”。眼淚訴說著遺憾與不甘，但我們依然想說一句：“姑娘別哭，夢想未竟，希望依舊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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